台州、黄山、扬州,若择一城终老,你会选哪里?
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,即便我深知无法离开北京这个傻大黑粗的城市,也经常在脑海里盘算,假使闲下来之后,要择一处终老,我会选择在哪里度过余生?
首先,这里需要山清水秀,有秀美风光,清新空气,晚上抬头可以见到满天星光,一年有四时之变,春赏花,夏赏月,秋赏茶,冬赏酒;其次,这里房价不贵,生活成本可控,一二线城市都大同小异,山居农村又毫不现实,最好是三四线城市,交通便利,城市不大,有清净心。再次,要有市井生活,不像三亚那样满大街都是东北人,不像丽江那样各种背包客,尚未沦陷,命脉尚存。最后一点,可能是最重要的:要有好吃的,一年四季,不同时令有不同美味,有大餐,有小食,开阔处可以洪钟大鼎,细微处可以细嗅蔷薇,食材琳琅满目,每天逛菜市场不觉厌烦,随处走走就有各种食肆酒家,推门而入,不担心吃到难吃的货色。
1. 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城市,是台州。
如此一一排除,偌大中国,可选择的城市不算多。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城市是:台州。
前几个月,我和几个朋友去了台州,登临海的南长城,一路起起伏伏,远处是海天一色,近处是层峦叠嶂,秋叶正红,霜意正浓,海鲜正肥。台州临近东海,一个民营经济很发达的小城市,这里有山有海,山海之间,自然有美食无数。我随便就可以想到涌泉蜜桔,玉环文旦,仙居杨梅,更何况那些遍地的小海鲜,家常农家的顺口饭菜。
在去台州之前,我对台州的印象是模糊的,我关于台州的仅有的一些印象来自于一家餐饮企业:新荣记。新荣记也算是一个神奇的餐厅,几乎以一己之力,撑起了台州美食的门面。在京沪两地,去新荣记吃饭,那是一种极为稳妥的宴请方式。
上次去台州,就是新荣记的创始人张勇陪同,以前听他聊了很多关于台州的故事,去一次台州,犹如一一验证。从街边小店到宵夜吃处,从经典大餐到咖啡甜品,既有设计精美的会所,也有古意盎然的古街,我们还在古街上找到一家葡萄牙风格的咖啡馆,咖啡馆里还有精酿啤酒以及威士忌。
一场台州之旅,叫我喜欢上了这个小城。城市不大,但是活力满满,你可以感受得到台州人那种勤奋,聪明,也可以感受得到台州这个城市的古朴与市井。如果还有机会去台州,我可以陪你去吃台州本地的新荣记,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海鲜,比如有一种特别好吃的带鱼:雷达网带。那种肥美只有吃过的人才明了。
2. 第二个能想到的城市,是扬州。
古人有各种关于扬州的向往,其中最美的有两句诗:腰缠十万贯,骑鹤下扬州;天下三分明月夜,二分无赖在扬州。一句从实处讲,一句从虚处讲,都是这个城市的曼妙之处。
我每年都会去几次扬州,春夏秋冬的扬州,有四时之美。春季有江鲜,夏季有蔬果,秋天有螃蟹,冬天有风鹅。去过了江南许多城市,更能体会出扬州的小家碧玉之美。杭州虽然美,然而太大了,少了闲适;苏州又觉得有点腻,每条街巷都似乎有浓到化不开的历史和传说,如同苏州的菜,放多了糖;周庄之类的,又有点假,一种生活被展览。
扬州刚刚好,长江以北,淮河以南,柔美中有粗粝,委婉中有强硬。一山一河都眉清目秀,一园一林都疏朗可近。食物也是南北皆宜,老少皆宜,淮扬菜的起源地,认识这里的厨师朋友多,总是可以找到那些顺口的食物。
扬州的食物从早到晚,早茶的传统虽然许多地方都有,但是扬州最可爱,早上可以有盛大的一桌子菜,各种包子,干丝,咸菜和早茶。在运河边,或者在瘦西湖边吃一顿早茶,这几乎是打开这一天这最完美方式。
扬州是一座可以步行的城市,沿着运河,瘦西湖一路慢慢步行,春天的空气中有独特的花香。如果是四月份,更是琼花开放,自古去扬州看琼花就是盛景。看花完毕,就可以继续享用美食,无论是以鳝鱼为原料的长鱼宴,还是以长江里的江鲜为代表江鲜宴,都是主打一个鲜美。即便我每年去好多次扬州,每次想起扬州的时候总会有流口水的感觉。
3. 第三个城市是黄山。
其实从心理意义上,我更想把这个城市叫:徽州。徽州才更符合我心中对这个区域的认知,就如同那一句诗:一生痴绝处,无梦到徽州。
三月份徽州黟县、歙县的油菜花开的满地,放眼望过去,一地黄金。在黟县,这两年多了不少有趣的地方,包括咖啡馆、酒吧、民宿客栈、以及文艺风格浓重的餐厅。我在不少城市见过这种苗头,包括大理、厦门、成都,这似乎是一种暗示:更大的市场一触即发。
但是至少现在的徽州还处于一个“网红前状态”,虽然有漂亮的风景,迷人的老板娘,古旧的街道,美好的食物,基本上都是舒服状态,可以在古宅子里晒太阳,逗逗院子里的猫。
我有不少朋友都在徽州买了老房子,当年便宜,大概是几万块钱一套,现在贵一点,有人装修了一下自己住,有的做成客栈,有的依然荒废在那里。就如同依然荒废在时光里。
有一年夏天,我去了黟县的碧山镇,在猪栏酒吧里呆坐,吃红烧肘子,房间后面就是一条小河,河水潺潺,发出细碎的声音,头顶是漫天的星光,村子里黑的有点恍惚,伸手不见五指,那是一种及其纯粹的黑,夏夜的风吹过来,我感到一种出奇的宁静。
正是那一晚的宁静,叫我真的喜欢上了这里。后来,我骑着自行车去村口的酒吧里喝一口酒,然后又蹒跚着走回来,其实真的喜欢上一个地方,往往仅仅是一个瞬间,喜欢上一个人也是一样。
如果有机会,我很愿意陪着你坐在深夜的寂静里,看头顶的银河,听田野的风声。
台州、扬州、徽州,如果择一处终老,你会选择哪里?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善意的想象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我还是会居住在北京,每个月出门,随处游荡。
三月份,春暖花开的日子,我们一大口的美食旅行团会去这三个地方吃吃喝喝。
用心感受,而非走马观花,唯有细细品味,才可能得到旅行的真滋味。